发表时间: 2022-05-13 18:46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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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兴生物早就在疫苗行业有了名气,无奈一直不怎么赚钱,因此国内的投资机构几乎都看不上它,这也给了外资机会。
本文由无冕财经(wumiancaijing)原创发布
作者:郭俊宇
编辑:陈涧
设计:岚昇
实习生:邓颖茵
全球第一支SARS灭活疫苗、中国第一支甲型乙型肝炎联合疫苗、全球首支甲型H1N1流感疫苗、全球首支手足口病疫苗……
然而,在2020新冠疫情出现之前,过去二十多年里,科研上的成功只让尹卫东和科兴生物赚足名气,却始终都赚不到钱。
2021年,科兴生物突然暴富,靠卖疫苗实现年营收约1280.3亿元,净利润约955.41亿元。
暴富之后,质疑声随之而来:科兴如何靠1.55亿美元研发撬动近千亿利润?生产国产疫苗的公司背后为何有那么多外资股东?
翻开科兴创始人尹卫东的创业史,或许能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。
弃医从商
1976年,唐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大地震,隶属于唐山的玉田县也受到地震影响。如今的“疫苗之王”尹卫东就出生在玉田县。
那年尹卫东才12岁,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之后,年少的尹卫东看到了人类在天灾面前都多么脆弱,于是下决心要学医救人。
1979年,尹卫东考入唐山卫校,主攻公共卫生专业,毕业后被分配到唐山卫生防疫站。
尹卫东学历不高,但在医学方面有着出色的天赋。
19岁,他就能从人胚肺二倍体细胞中分离出甲肝病毒株TZ84;22岁那年,他又完成了“甲型肝炎酶联免疫诊断试剂”的研制。
1988年,仅23岁的尹卫东被河北省评选为“有突出贡献的专业技术人才”,获得该殊荣的56位人才中,他是最年轻的一位。
可是,彼时的尹卫东内心更渴望研发出甲肝疫苗,只有那样才能阻断病毒的反复爆发。
然而,研发疫苗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,更需要大量资金投入。他研发甲肝诊断试剂时,唐山市科委仅仅提供了8万元的研发经费,虽然这笔经费在当时已经是天文数字。
但研发疫苗需要的资金更为庞大,当时在国外研发一款疫苗需要的投入通常在5亿-10亿美元,尹卫东自己没那么多钱,也争取不到这么多经费,所以尽管他有那个雄心壮志,也只能藏在心里。
真正让尹卫东下定决心研发疫苗的,是1988年上海爆发的甲肝病毒,造成31万人感染,47人死亡。
▲上海甲肝疫情时,街上挂起宣传标语。
当时国内企业只能生产甲肝减毒活疫苗,而跨国公司则抓住机会,带着更先进的甲型肝炎灭活疫苗进入中国。
当两款疫苗摆在国人面前时,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进口疫苗。而当时一剂进口甲肝灭活疫苗的售价,高达四五百元。
这是什么概念?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1988年全国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仅有1181元,一支进口疫苗可能就要花掉一个家庭好几个月的收入,很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。
这深深地触动了尹卫东。他意识到继续待在实验室做研究、写论文根本阻止不了甲肝的传播。于是他决心研发出便宜好用的高品质疫苗,打破跨国公司的垄断。
1992年,已经从医十年的尹卫东离开实验室,从医生变成创业者。
他拿着借来的5万元,再加上自己出资一部分,成立一个注册资本为10万元的公司。
创业后的第三年,尹卫东带领的团队就成功研制出甲肝灭活疫苗,并于1996年进入“九五”国家医药科技攻关计划。
然而,这对尹卫东来说,只是拿到了行业入场券。
几次“血本无归”
尹卫东的经商之路不像学医时那么顺畅,用一句话总结就是:在科研上做出了很多成绩,但就是没赚到什么钱。
下海经商后的尹卫东,经常为了钱而烦恼。
1993年,尹卫东跟外资合作成立唐山怡安生物工程公司。外资占股51%,尹卫东技术入股,做小股东。
之后的8年里,尹卫东依然为了资金问题四处奔波。为了让公司活下去,他做过甲肝减毒疫苗代理,卖过白蛋白,最惨的时候甚至还卖过豆芽。
直到2001年,尹卫东遇到潘爱华,情况才好转。
2001年4月,北京科兴正式成立。尹卫东的唐山怡安生物以甲肝疫苗技术入股,占24%的股份,潘爱华的未名集团出资5100万占51%的股份。
▲科兴董事长尹卫东。
科兴成立后,尹卫东从唐山搬到了中关村,并且有了4000多平方米的厂区,得以量产甲肝灭活疫苗。
尹卫东成功地把甲肝的发病率从千分之二降到十万分之一以下,甲肝灭活疫苗的需求也随之骤减。
之后几年,科兴的日子并不好过,一直处于亏损状态。据新浪财经,尹卫东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“当年我们确实很困难,把家底全部借到公司去了。”
2003年,突如其来的非典在各地蔓延。尹卫东担心危机的同时也看到了商机。当年4月24日,尹卫东主动申请研发SARS灭活疫苗,并暂停了其他的疫苗研发项目。
2004年,尹卫东带领团队完成首期临床科研任务。然而,就在这时候,SARS病毒已经被控制住,疫苗没了市场。
当时不止科兴在研发SARS疫苗,军科院、医科院、各高校甚至一些国企都在研发,后来疫情消失后,他们也都退出了。
但尹卫东在明知不赚钱的情况下,依然顶着压力继续研发SARS疫苗。2004年12月,尹卫东完成全球首支SARS灭活疫苗的I期临床试验。
然而,随着SARS的消失,尹卫东研制出来的疫苗也被封存。
2004年的时候,尹卫东还带领团队进行人用H5N1疫苗的研发。等到疫苗研发出来后,同样因为疫情得到控制,疫苗没了经济效益,只能由国家收储封存。
当时科兴生物光生产线就投资了1个亿,而政府收储只给了6600万,尹卫东再一次血本无归。
虽然SARS疫苗以及H5N1禽流感疫苗没给尹卫东带来任何金钱上的收益,却让尹卫东和科兴获得了名气。
尹卫东后来表示,虽然SARS疫苗赌空了,但让科兴走通了一条应对突发疫情的道路。
最关键的是,科兴凭借在SARS和H5N1禽流感事件中的表现,成为国际制药企业协会联合会(IFPMA)的流感疫苗供应国际行动组(IVSITF)的成员。
这让尹卫东之后在获取疫情相关的情报上有了先发优势。这也是为什么在之后的疫情,科兴总是能够快人一步研制出疫苗原因之一。
2009年,是尹卫东开始转运的一年。
当年甲型H1N1流感暴发后,尹卫东凭借着此前积累的经验,仅用了87天就研制出全球首支获得政府批准的H1N1流感疫苗。
这次,尹卫东不再“血本无归”。科兴2009年财报显示,当年净营收为8420万美元,净利润达到2000万美元。
当时有媒体问尹卫东,为什么能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发出疫苗。尹卫东的回答是,“你们看到的是87天,其实我们从2004年就开始了,整整5年的时间才成功”。
如果没有经历赔钱的SARS疫苗、不赚钱的禽流感疫苗,或许就没有后面甲流赚的2000万,更没有2021年的956亿。
为何偏爱“外资”?
2021年,科兴靠着新冠疫苗又一次成为焦点,而且还赚了956亿。但和以往不同的是,迎接尹卫东和科兴的,并非鲜花和祝贺,更多的是质疑和指责。
其中争议最大的,便是科兴生物的外资背景。很多人质疑,科兴在国内赚了那么多钱,到最后大部分利润都流向了国外。
但很多人或许并不清楚,科兴的大部分股权为何会落入外资之手。
一方面,这跟尹卫东脱不了干系。翻开尹卫东的创业史可以看到,从他创立第一家公司开始,背后始终都有外资的身影。
1992年创立唐山怡安生物工程有限公司,外资占股51%。2003年科兴生物打算上市时,尹卫东也主张赴美上市,而大股东潘爱华则倾向于在A股上市;包括后来尹卫东成立的科兴中维,背后也有外资。
尹卫东一直想让科兴走国际化路线。在创立第一家公司时,尹卫东其实就已经意识到,做生物技术开发,不和国际接轨是行不通的。
2012年,尹卫东在接受《中关村》采访时,解释了对国际化企业的理解,主要包括三个方面:首先,股东是不是国际化,也就是有没有外资股东;其次,研发和产品质量是不是达到国际标准;最后,产品是否出口到其他国家。
尹卫东力图让科兴成为国际疫苗格局中举足轻重的力量。要走通这条路,拥抱外资是必然选择。
科兴生物的外资背景,除了尹卫东的主动选择外,其实也还有外部原因。常年亏损的科兴,在融资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主动权。
富途证券数据显示,从2001年至今的二十多年里,科兴生物盈利的年份仅有8个,大部分时候都是亏损的。
▲科兴生物亏损多年,数据来自富途证券。
资本市场看中的是盈利能力,科兴虽然当时在疫苗行业已经颇有名气,但是一家不赚钱的公司。
因此,国内的资本机构当时几乎都看不上科兴,对它抛出橄榄枝的几乎都是境外资本。例如日本软银旗下的赛富亚洲基金给了科兴一大笔钱,后来还成了第一大股东。
前五大股东里,除了排在第二的尹卫东外,其他四家都是外资,仅这四家外资股东的持股比例就达到了48%。
▲科兴生物股东持股情况,图片来自雪球。
尹卫东没有占到大部分的股份,但科兴生物的控制权握在尹卫东手中。
从科兴生物二十多年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到,疫苗行业前期投入很高,研发周期很长,回报极不稳定。资本方可能要跟着企业忍受持续且漫长的亏损,最后能不能一飞冲天还得看运气。
所以,大部分股权落入外资之手,并不完全是科兴生物的问题,而是国内外资本机构的不同选择造成的。
当年科兴生物寻求融资时,国内资本选择了保守,而国外资本则选择了赌一把。
从2021年的结果来看,他们赌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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